这号不发文了,文在新号

昨夜清风细雨,今早倦怠起身,地上早就落了一层厚重的夹着泥污的花瓣了,破烂的不成样子,像是虫蛀了的一匹缎子,恶心得让人直想砍断窗外的花树。
我也不清楚这树的名字,仿佛泰山还没在这里的时候它就沉淀在这泥墙围成的一亩方塘里了。背靠光秃秃的斜山脚踏搀着泥水的坑洼,山光水色也阻挡不了它从腐朽中汲取茁壮生长的养分。那花总是在慵懒的晚春盛开,没精打采地耷拉在墨绿色的树枝上,像是哈吧着耳朵的土狗,独特的香气却招来一堆苍蝇蜜蜂,让人低头弯腰穿过它的时候总要嫌弃地招手。于是等待它花期结束似乎成了一件让人欣喜的事了:而现在它死了。
仿佛不够解气似的,我要加上:它终于是死了。
树是一种神奇的物种,它用最脆弱的部分博得众生喜悦,却让这世间忽视了它本应受赞扬的遒劲的枝干与琥珀凝成的血。冬,秋,夏,行道旁的,绿化带里的,小区蚊子扎堆的花园里的,学校里的,那树总是得不到搔首弄姿的女孩子们的垂爱。唯独春天,无论它是梨花还是杏花桃花樱花大王花狗尾巴花,树下总站了一群用袖边掩着唇角羞涩地赞叹着的人们,树枝上开着花的部位也被红透的绳子系了明信片书签什么的,压的那花喘不过气来;偶尔谁雅兴大发,摇着树干硬要造一场浪漫的樱花雨,那这树可就遭殃了。折了的木枝子断得到处都是白褐色、一根一根的纤维;花瓣被不知谁的手一把揪下,解气似的揉搓着撕扯着压抑着,碾成脏兮兮烂乎乎一团满是汗气的泥巴;惊飞了满巢的鸟,扑到窗玻璃上蹦蹦跳跳不知道何枝可依!等到花谢了,满地都是散发着腐烂气息的七零八落的碎片,一下雨还要粘上斑斑点点的泥痕,路人的脚踩上,鞋底全是泥巴——惜什么春,怜什么香,落红还护什么花?我一俗人赏不了文人墨客的雅致,唯余的情感也就厌恶罢了!
为什么是花?
为什么不是叶,不是枝,不是根,不是瘤?
为什么要用足以和上帝齐肩耳语的身躯匍匐跪地摇尾乞怜卑服人类?
自然造物的法则,上帝的美感简洁有力:要么无花,要么无人!这样看来,这一树的蛆虫与荣光从一开始也别存在了罢:春夏秋冬,只有一地阴凉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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